背景
当前位置:首页 > 著名作曲家 > 后朋克和氛围音乐之父 Damo Suzuki

后朋克和氛围音乐之父 Damo Suzuki

  • 发布时间:2023-05-10 14:56:27



Damo Suzuki(ダモ铃木)上世纪50年代出生在日本。少年时代,他远赴重洋前往欧洲,很快就被 Can 乐队招募做了主唱,这支来自德国科隆的前卫乐队当时住在一家废弃的电影院中,很大程度上你可以说就是这支乐队发明了后朋克、氛围音乐和 The Stone Roses。The Fall 乐队甚至专门写过一首关于他的歌。在与乐队一同发行了4张专辑以后,1974年,Damo 离队开始环游世界,自1983年起,他开始了一场至今仍未停下的世界巡演,曾与来自各国的几百名乐手一起在当地表演即兴音乐。我们一起聊了聊60年代的公社、在撒哈拉沙漠中差点死掉以及在石器时代该如何表达自己。

Noisey:你小时候的日本是什么样的?你那时候做音乐吗?

我那时候真年轻,也就17岁,那会儿我没有在做音乐。那个时代跟现在完全不同。我八九岁的时候有了第一件乐器,没记错的话是个笛子,后来又有了黑管和萨克斯风。我有个姐姐在银行工作,每次我过生日她都会送我一件乐器。我那时候还有吉他和风琴。她想让我做音乐。

1967年你来到欧洲,在街头表演,是这样的吧?

其实不是。我先是住在瑞典的一个公社,大概一共有50个人,天天除了享受生活和大自然啥也不干。大城市里没有什么空间。上周我在斯洛文尼亚的乡下呆着,那有河、鱼,我真怀念这样的地方,因为大城市——虽然科隆没有伦敦那么大吧——让我压力很大,在那里你会浪费很多时间并且迷失自己。能干的事情太多,会让人心烦。比如坐地铁的时候,你就无法掌控自己的时间。


有时候住在城市中,你无法控制自己,尤其是在伦敦,会丧失一些存在感。

当然会是这样,因为你在城市中可能只是百分之零点零零一。在乡下就不一样了,你有很多机会和人们交流,所以我在瑞典跟50个人一起,跟所有人谈天。如果是在伦敦,你可能不会跟他们中的任何人说话。

瑞典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?

我周游欧洲,卖艺、画画,去过德国、法国、瑞士、芬兰。我在街头卖了大概半年的艺,然后再爱尔兰的韦克斯福德住了半年,还住过伦敦的七姐妹区(Seven Sisters)。然后我觉得我该回日本学习了。但是后来在慕尼黑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。

就是在那个时候加入 Can 的吗?

不,我那个工作是弹吉他。报酬不错,但是仨月以后我就受不了了,因为天天干的事都一样。我记不清刚遇到 Can 那帮人的时候是什么情况了,但是我记得每天我都会去街上做点表演或者单纯吼两嗓子,因为那会儿很沮丧。后来遇到了他们几个,提出让我来当主唱,不是因为他们喜欢我的声音什么的,而是他们想找个看起来比较异域风情的人。那时候在德国,中国人或者日本人很少见,现在肯定不一样了。那会儿英国可能有中国人,但是没有日本人。他们就是看中了我这点,他们也不知道我唱歌到底怎么样。

然后当天晚上都没排练他们就直接让你一块演出?

是的,完全是自然而然的。我现在跟“网络”(Network)内的艺人们干的是同样的事情。我觉得这种方式更好,因为有互动。音乐就是一种交流,这也是为什么现场演出总是更带劲的原因。“网络”里艺人做的音乐跟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音乐都完全不同。那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。重要的是你来到现场,你可以支配自己的时间。但是如果你在家放 CD,那根本就不是属于你个人的体验。你可以坐在那里,说,“这简直就是狗屎,”但是一点意义没有。如果你去了现场,你可以认识一些朋友。去看演出可以获得各种各样的体验,不光是音乐,因为这是你的生活经历。

你加入 Can 的时候,他们还住在那个城堡里吗?

不,那时候他们住在 Inner Space,是他们在一家老电影院里建造的一个工作室。类似一个公社,不巡演的时候,我们就天天呆在在那里,一住就是三年。我们那时候有很多机会录制唱片,因为当时很多乐队根本没有自己的录音棚。我们可以在任何时间录东西,不用花一分钱,所以有时候我们一录就是12小时,然后剪辑成歌。因为这种情况,我们发展出了新的工作方式。

你最喜欢 Can 的哪张唱片?

没有,我没有任何最喜欢的东西。我最喜欢的东西就是我正在做的。

70年代德国有很多厉害的乐队和艺人。其中有你的朋友吗?

有一些,尤其是 La Düsseldorfpeople,Neu! 解散之后那些人新组的一个乐队。Hawkwind 里也有一两个是我的朋友。我们没有一起做音乐,但是跟那支乐队里的 Nick Turner 和 Lemmy 认识。我还认识 Amon Düül,加入 Can 之前,我和他曾经一起住在一个废楼里。

离开 Can 之后, Witness)。现在还是教徒吗?

不是了,大概25年前就不是了。我在这个教会里待了很长时间。现在我依然信仰《》,但不想加入任何教会或者组织,因为我觉得《》是关于某种真理的,所以每天我都会抽出大概一小时来读《》。80年代,,我得了癌症,做了个手术,过程中没有输血。


康复之后你做了些什么?

大概有半年,我下不了床,什么都干不了。但是有一天我突然又想做音乐了,但不是在产业中做音乐。我想表达幸存之后新的生命感,所以我只做即兴音乐,因为这种音乐更接近生命。如果你事先创作那么就不是生命,而是生意。我只想要音乐,不想要生意。

每个人活着都有不同的意义。这种意义与一个人自身紧密相连,如果你找到了自己的方式,那么你就应该指引自己往更好的方向前进,这样你在精神领域才会越来越富有。做一个自由的人是最重要的事情。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不自由是因为他们需要来自外部世界的信息——他们要看电视、读报纸,而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体验——一切都是大众传媒带来的信息。所以你应该找到自己的方式,你才能把自己的观点告诉人们。

你的灵感都来自哪里?

表达很多情况下是来源于经历的,从童年开始就有的经历。我有一位坚强的母亲,我一穿了很多她的特点,所以这也算是一种灵感。所以说灵感其实是一种你意识不到的东西。

你唱歌的时候用过很多种不同的语言,甚至还有一种含糊的声音,你称之为“石器时代的语言”,这跟你说的有什么关联吗?

是的。一般情况下这种音乐有它的组织框架。如果有框架,一首歌我可能要唱300遍——这我干不来。它必须是本能而互动的,这样观众才能和我一道上路。在看演出的时候,你脑子里会有一系列故事,你旁边的人脑子里也有不同的故事,而我能和观众中的任何人达成交流。这是一种出神的形式,在这里,一切都有可能,因为我不对人们说任何事情,他们自己来创造自己的故事,这很重要。

如果你能真正地表达自己,那么你会成为独一无二的,这是件好事,因为这样人才能认出你来。比如说画家米罗我就很喜欢,因为看到他的画你就知道这不可能是别人,即使只有一条线,你也知道是他。再比如说 Miles Davis,只需要一两个音,你就知道是他。这些全是相同的,它们都是独一无二的东西,如果你是独一无二的,人们才会知道是谁创造了这件作品。

你在亚洲和非洲旅行很多,对吧?

是的,不过现在没那么多了,64岁了,跑得太远会有点力不从心。

我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你差点死在撒哈拉沙漠。当时是怎么回事?

没水喝。我独自一人在撒哈拉沙漠里到处走,差点迷路,但是有几个陌生人开车经过,搭上了我。这大概是80年代末的事了。


巡演中,你遇到过最奇怪的事情是什么?

我觉得所有的事情从某种角度来说都是奇怪的。我说不出某件特定的事情,或者特定的一天。任何关于某种东西很奇怪的想法都只是我和我境况的体现,所以每个人都奇怪的定义是不一样。

你跟“网络”中的艺人一同录过东西吗?

我只做现场表演,但是我允许某些人把演出录成黑胶——瑞典有一场、加拿大有一场,我想一共有四场演出录成了黑胶,但是我对做产品没有任何兴趣。我不想把音乐看做一种产品,因为对我来说,音乐是一个过程。

如果你能跟年轻时候的自己说话,你会说些什么?

寻找自己的方式。这是最简单的事情,但是大多数人意识不到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,但是他们总是从别人那里获得太多的信息,他们无法凭自己的内在创造任何东西。所以如果从零开始,你可以让事物变得更美丽,你的精神世界也会变得更加丰富。忘掉旧的信息,不要相信任何事,相信,相信你自己。

你未来有什么打算?

继续做 Damo Suzuki。

翻译:席梦思

注* 本文发表于 2014年9月23日




友情链接